2011年底,正在為碩士論文焦頭爛額的某一天,教授把我叫進辦公室,把一張面試通知單推到我面前。當時忙著應付眼前一切,對未來幾乎沒想法(真的),糊里糊塗去了面試跟筆試,懵懵懂懂就收到錄取函,風風火火地隔年開始上班。那是全日本最具規模的體育智庫,主導各種全國性調查、編寫研究報告跟政策建議,待遇也非常好。我當時想,這是一個夢幻工作,我必須慢慢愛上這些報告、成長為獨當一面的研究員,能解讀數字跟報表後面的所有意涵。 結果我跟這間智庫只有非常短的一年緣分。坐在六本木高層辦公室裡的每一天,我都感覺哪裡不對勁。而我無法說明這種感覺從何而來。回台灣這五年當中也做過兩份政府委託調查,產出成果在我自己來看都歸為「質量不佳」的一類。 最近慢慢理出了違和感的來源:我還是喜歡「現場」。 運動賽事的現場、社區活動的現場、一切事物發生的現場。不在現場,我無法感覺自己真的活著。我不討厭那些數字,也喜歡撰寫分析,可是無法長久與它們同在。最妙的是,我始終對自己這樣的個性一知半解,始終都在做那些旁人看來很不賴、但自己無法全心投入的事。 然後這一切必須改變,付出再多代價我都要聽從自己的直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