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陣子到嘉義大吉國中訪問。說是訪問,其實比較像田野調查。
田野調查這個學術詞曾經只帶來沈重壓力。到底怎樣做才算是田野?協會的運動影像紀實計畫有贊助人,總覺得不能辜負他們。(儘管我們的贊助人十分大氣,從不過問我們究竟在做什麼)
計畫剛起頭那陣子,我心中對於田野調查的描繪是一種、「憂鬱的熱帶」的李維史陀式古典想像:必須輕裝簡從抵達那個地方,厚著臉皮要求某個在地人收留至少半年,這期間就是掛著相機到處晃蕩、溫和地侵入當地居民的生活,瘋狂拍下上萬張照片。
發現自己被這樣的想像束縛而無法執行任何計畫,接著讀到某本書上輕巧幽默的描述,凝固的思維才開始溶解。
那是日本「地方創生」專家木下齊的書,他有一位學生,決定田野調查對象的方法是:攤開日本地圖,射了支飛鏢(最後落在瀨戶內海某座小島上)。「就是這裡了!」這位女學生就二話不說颯爽地飛過去了,以一個陌生闖入者的姿態開始在島上閒晃,完全從零開始觀察當地的特性與需要。這也未免太豪邁,沒做任何功課就前往是可以的嗎!?但這種對想像力毫無限制的隨興行動力,也許才是創新的源頭。
於是我的想法就變成:總之先動身,用雙腳走到那個地方去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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